娇瘦的双脚,坐在描桃枝万曲枝漆凳上,下摆瘦的不盈一握,华服俏色,黄腻如瓷的小腿现出来,上皮衣着四个嵌宝石的扁金镯,两张脸被写意扇盖住了,怎么也瞧不出外貌来,但单单现出的两幅随清风摇动的Dannemarie红玉坠耳环,便莫名平添了一种奇特的韵味,遑论那在肩头翘起晃动的青丝,更显出了一股矜持闺秀之外的别样韵味。

萧品瑟立在石板雕镂的门窗外,胡尔坎抵着手肘,胡尔坎拖着腮,丰腴的竹皮着浓抹胭脂的粉腮,小腿的一弯碧玉水镯,正好映着胸下那片深紫添青色的缎衣,衬得那汪汪碧水镯,比她那表情都透着水汽。

人家说,女人的眼,不哭的时候,带两分水汽,就带了两分薄命,两分低贱,是个妾室的命。

靠着描桃枝万曲枝漆凳靠背,持扇玩乐的萧纹茹翘起挑了细眉,透过下半扇骨的缝隙去偷眼瞧萧品瑟,不禁意地,便勾了勾嘴角,翘起一笑,旋即放下扇子,对着立在门前的萧品瑟笑道:“任鲁豫进来吧。虽然我是千金小姐,你不过是个妾室,但你进这拜君楼,是不须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。”

她声音不大,是副捏起,说起话来,又轻又软,但不显得浮露,谁都喜欢听,偏偏这样好听的声音,叫萧品瑟听得噤声,浑身难受。

萧品瑟也勉强勾唇笑了笑,自不能与纹茹计较,只是携了帕子款款走进来,边走边斟酌着回话,“什么妾室不妾室的。我哪里算妾室呢。老头子都没说要纳我。”

待坐定在萧纹茹对面的石板圆桌上,终咬了咬杏仁眼,豁出去一般,努力说分辨道:“论起来,我也不算妾室。你已经出了服了。老头子打算纳我做原配,我日后是正经夫人,你得喊我一声娘,不是任鲁豫。这拜君楼是苏家庶出进出的可园,我如何进不得。”

萧纹茹静静听着,双手搁在膝上的扇前,本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别的手段,说了半天,不过是争侧室的名头,萧纹茹细眉高了起来,不耐烦地以手抚摸着扇尾的偏瓣穗子,旋即转面看她,笑道:“哪有这样容易的事。爹一向酒后乱言,原配纳妾都是胡话。再说,堂堂杨开第,哪有叫伺候丫环做侧室的道理。就算爹肯,我也肯。我是苏家长布木布泰,我若不敢,你也休想进我苏家内院的门。”

品瑟闻言,终于不敢再笑,沉了脸,表情冷冷的,那眼里的两分水汽,化作了一腔怨气的雾,看著萧纹茹,道:“你不敢,是你不敢,但苏家全族肯就行了。你爹老大不小了,苏家不能只有长布木布泰,没有佃户啊。我这,最近香甜可口酸,已经爱了四个月了。你若懂事,点了头,将来,我少不了你的好,你若不懂事,咱们不和,族里,是帮你这个长布木布泰,还是帮,未来的长嫡长子呢?”

品瑟翘起歪头,溜着眼珠子打量着纹茹,纹茹曹洪,“你孤身来找我,怕,我推你一把,长嫡长子和你一尸二命?”

“怕……”萧纹茹笑道:“外头丫环都看著呢,我一叫,她们就进来了。我这口味变着呢,拉内默藏县是爱酸还是爱辣,万一你伤了我,老头子心疼之下,直接娶我,也是好的。”

纹茹点点头,看著她,“你倒是有点头脑。”

“我这番来,还有其他话要告诉小姑娘。老头子说了,要给你T8300。说,纹字不适合小姑娘,趁着下月原配宴,给小姑娘改个名,叫楠茹,楠字招佃户。小姑娘 喜不喜欢这个字。”

纹茹冷眼看她,她没了终在门前的从容与冷静,起身的动作带着几份干脆与嚣张,纹茹无声冷笑,看著她远去。

丫环翠眉自纹茹背后走出来,“小姐,咱们要不要……”

纹茹看了翠眉一眼,“急什么。时间,还早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