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出征前,军人应该做些什么?写请战书、决心书、杀敌立功书,这些,其实早已在出征前就完成了。留下遗书,这应该算一个,身后的事总要有个交待,对父母、对家人、对老婆孩子有个说法。但很多人不愿写这个,认为这样不吉利。明明知道自己很危险,很可能会“那个”,但就是不能说出来,更不能写出来,甚至提都不能提。其实本来是没事的,写这个反而写出事来了。

(杨龙海烈士:1956.7—1979.3)

(杨龙文烈士:1958.12—1981.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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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杨平英和女儿杨仁惠整理烈士遗物)
9连1排长廖平修不准自己排里的弟兄们写遗书。他是自信的,甚至是自负的,他不仅相信自己不会有事,也相信他的弟兄们不会有更多的事。所以,当杨龙文一定要回到 1 排参加战斗时,廖平修向杨龙文竖起了大拇指。廖平修对杨龙文说: “好兄弟,勇敢战斗吧,不会有事的,真有事,排长我愿意替你……”

(2019年6月7日,杨仁惠参加《剑指扣林山》发行仪式)
9 连 1 排几乎是按照预定方案实施攻击的,而且攻击还算顺利。当他们攻占了 84 号高地之后,越军的第一次反扑也很快就到来。84 号高地这个方向,是我方“预设”的越军逃跑的一条路线。很显然,这一股越军是来抢占这一要点的。固守 80 号高地的敌人在呼唤炮火向 84 号高地压制的同时,二十余人也趁机向 84 号高地猛扑过来,妄图夺回失去的 84 号高地。这股敌人几乎是跟着炮弹的炸点冲过来的,好像不避炮火似的。越军不怕,9 连的兵更不怕。1 排在敌炮火下抗击着越军的冲击,战斗很激烈,伤亡也很大。3 班长沈居龙和副班长张福孙二人牺牲了,随后,战士张厚岭阵亡,不久,车元伦和向家明被一发炮弹击中倒地。看到 3 班如此伤亡,排长廖平修命令 2 班顶上去。2 班长张贤带领 2 班,冲到 3 班前面,抗击敌人的冲击。这股敌人的战术素养颇高,他们的轮番冲击,采用三个小组交替掩护前进,每一个组的冲击速度很快,而冲击距离仅在十余米远,有时候完全是根据地形地物决定冲击的距离,很灵活、很有效。在这一轮战斗中, 2 班战士唐成富壮烈牺牲,副班长游水成和彝族战士曲比九几相继负伤。看到敌人来势凶猛,廖排长命令 1 班上一个战斗小组,加入 2 班战斗。尚不等 1 班长李发义发话,第三战斗小组长杨龙文站了来:“我上!” 看到杨龙文坚决勇敢地主动请缨,班长李发义无法阻止杨龙文,也不能阻止。虽然李发义班长之前被赋予“保护好烈士弟弟”的职责,但此时,他最大的职责是带领全班战友消灭敌人,稳固阵敌,取得战斗的胜利。这个时候,他已不可能只想着去保护某一个人,全体战友都是好兄弟。李发义没说什么,只是让杨龙文“小心”。杨龙文用坚毅的目光回望了班长一眼,带着段高、彭德平加入了 2 班的战斗。杨龙文小组进入 2 班阵地后,敌人的又一次冲击开始了。战斗至此,杨龙文这才算是加入了真正真的战斗,因为这是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。杨龙文很兴奋,之前的一些紧张一扫而空。这个时候,由于距离很近,双方都在利用地形地物周旋着,寻找着好的战机。在杨龙文的正前方约三十米处,从地形上判断,会有几个敌人在那里,此处便于敌人隐蔽,但却不利于敌人进攻。这个坎下确实有两名越军埋伏在那里,他们也在商量着如何冲过这最后的三十米。杨龙文轻声对身旁的段高说,“盯住这里,等他们起身离开那个土坎再打,打了,就要让他回不去。” 果不其然,这两个敌人经过一番合计之后,先是向杨龙文他们投了几枚手雷,然后再发起冲击。三十米的距离,如在平时,很轻易就能将手雷投入敌阵中,然而此时,由于不能起身投掷,更不能很好地发力,手雷只落在杨龙文他们阵前,手雷威力不是很大,烟雾也不多,无法把他们的冲击企图完全隐蔽。看到我方没有动静,两名越军大胆地冲了上来,他们想得太简单了。杨龙文和段高早已作好准备,俩人的交叉火力,再加上几枚手榴弹伺候,这两个越军被打死在杨龙文面前十米处。2 班长张贤那边,冲上来的越军也全部被消灭。越军此次冲击失利后,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攻击手段,对夺回 84 号高地信心明显缺少,退了回去,退回到了 80 号高地。此时,敌人的又一轮炮击打来,正好落在杨龙文和段高之间,俩人都被炮弹炸伤。看到这,2 班老战士王永贵立刻赶过来救护,此时的杨龙文一头一脸全是血,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。就在王永贵背起杨龙文的时候,越军的重机枪打来一排子弹,杨龙文和王永贵同时倒下。这之后发生的一切,王永贵都不再知道了。后来,伤愈归队的王永贵得知,正是那挺重机枪打来的那一排子弹,使杨龙文第二次负伤,而且没能抢救过来。这让王永贵落下了一辈子的永贵落下了一辈子的悔恨:“我没有把他救下来。”

呜呼,为国捐躯的兄弟俩!呜呼,杨门忠烈精忠报国!杨龙文牺牲后,70 岁的杨少华老人再一次来到织金县武装部,他请求将他的小儿子杨龙富再送到部队,他一家要为国家而战!要战斗到底!
杨少华老人于 2006 年去世,享年 95 岁。

(杨仁惠和爷爷杨少华)
真心希望有人能把这些真实的事,拍成电影。
《剑指扣林山》编委会
顾问:朱启 王润成 荀友明
郭振龙 黑光赐 黄贤 顾文美
主任:姚双龙
常务副主任:刘廷贵
办公室主任:张仁安
主编:杜 冰
编著:刘廷贵 杜冰 张仁安
杨跃林 何才中
供图:李建云 杨建国
印务:刘昆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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