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明:多年家政从业人员点滴积累,倾心讲述行业内部的故事。每天一个小故事,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间相处的苦乐酸甜。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,你们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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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芳站在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里。
大门没关,那辆黑色商务车还在停在院外的马路上。远远望去,车身蒙了一层淡淡的黄色。
刚才在二楼莹莹的房间,看到脏衣篓里放了很多衣服。不用说,自己休息的这两天,衣服肯定都没有洗。
明天的早餐的食材也还没有去准备。不管是每天呆在这里,还是每次休完假回来,丽芳的眼里、心里都全是活。
不管了,先回房间洗澡,一切等明天再说吧。
丽芳在房间里,试了试今天刚买的衣服和鞋子。
都挺合适的。衣服虽然没有试穿,却很合身。
每一年,李家都会给保姆买一两次衣服或鞋子,李先生夫妇从来没有问过保姆们穿多大码,但买回来的衣服和鞋都很合适。而且颜色和款式都很简单。
丽芳在卫生间里仔细地洗了澡,洗了衣服。穿好睡衣,又在外面加了一件外套,去 院子里晾衣服。
夜晚的院子里,各种树木花草在地灯的映照下或清晰,或昏暗,四处影影绰绰的。那架秋千在昏暗的光线里慢慢摇动着。
抬头看向二楼和三楼,窗帘都拉上了。
晾衣杆上,晾着春玲今天新买的衣服和白天穿过的衣服。另一边是玉娟的,都湿哒哒的滴着水。
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,哪怕嘴里说不在乎,内心都对新衣服有着期待。
丽芳把自己的衣服也晾了上去。却不想回屋,就站在石板路上。
感受着夜晚微凉的秋风,抬头向上,只能看到灰蓝的天空有几颗稀疏的星星,被远处高楼上成片的灯光给比了下去。

察觉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。丽芳回头去看,隔着落地琉璃,看到穿着耀眼白衬衫的李先生回来了。一手拿着包包, 另一只手从手肘处取下西装,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。用手提了提大腿前面的裤子,小心地坐了下去。
只见他解开了衬衫第二粒钮扣和袖扣,把衬衫的袖子卷到了手肘处,开始用水壶接起了水来。
这是又准备泡茶了。丽芳拿起放在石板路上的盆子,推开门进屋回自己房间。
“大姐”李先生开口叫了一声。
丽芳把盆子放在地板上,朝沙发那边走近了些,才开口道:“李总,您回来啦?”
李先生看着丽芳问:“最近怎么样?你和大哥。”
怎么样?生活少了些共同的目标和知心的感觉。少了以前的随心所欲和畅所欲言。虽然这样也能过下去,但总归是不痛快。
壶里的水开始发出滋滋的响声,李先生一双眼睛正和善的望着丽芳。
“挺好的。”对于礼貌性的问候,也只能礼貌性的回答。
李先生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,算是笑了。似乎对这个答案还挺满意的:“我就说了,两个人之间要多见面,多交流。”
丽芳想起老公说的‘这一年过的真压抑。’
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,站在李先生对面的沙发后面,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说:“他说他今年过得很压抑。”
李先生的眼珠向下一沉, 看了一眼丽芳搭在靠背上的手。
丽芳忙把手放下了。
李先生轻笑了两声说:“这两年过得压抑的人太多了。”
水已经烧开了,他却没有开始泡茶,反而把整个上半身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说:“我大哥,就是和我关系最好的,你也认识。连他都抑郁了。还挺严重。”
丽芳好奇地问:“多严重?”
李先生听了丽芳的话,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沉了下去,直起上半身,微微前倾着,伸出一只干净有力的手提起水壶开始冲洗起茶壶来。
边轻声说:“经常觉得生活没有意义,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在意,失眠,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。”

热水浇在茶壶上,开始冒起了热气,在灯光下向上升腾着。
李先生抬起头来,叹了一口气说:“那天我和垚垚谈心,说想让他再报一个兴趣班,他问我是想要一个活的儿子,还是一个死的儿子。”
李先生今晚没有戴眼镜,他看向丽芳的眼神里,带着深深的迷茫和隐藏的担忧。
丽芳急了!提高声音说:“你们天天让他学习学习!老是给他报这个班那个班!每天除了吴老师,还又是一对一线上外教又是周六英语补习的!一个孩子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!”
李先生皱起眉头,一脸吃惊地看着丽芳。表情由迷茫变得有些呆了。
丽芳说完了,看到李先生的表情,才发觉自己情绪太激动了。
一时心虚,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,只好垂下眼帘在客厅的地板上四处寻找那些射灯投下来的光点。
丽芳听到有倒茶的声音,接着,李先生轻咳了一声,声音清朗地说:“别的孩子还学的更多。”
客厅里的座钟滴滴嗒嗒的,丽芳看了一眼,晚上十一点都过了。
丽芳说:“哦,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去了。”
李先生说:“很多人都压抑。所以我才说带上你们也出去逛一逛,你们也别整天闷在家里,干完活了在小区走动走动,散散步。”
丽芳问:“垚垚也压力太大了?”
李先生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,才说:“学习压力大,再加上最近也没带他们出去放松。一听我说要给他报班,就着急了。”
丽芳说:“但愿只是一时的情绪。”
李先生嗯了一声,端过茶杯开始喝茶。
丽芳赶紧回了房间。拿出口服液喝了一支,才躺下睡了。
李先生又喝了一会儿茶,才关上灯,慢慢上楼去了。

第二天一早,丽芳起床后,赶紧去厨房准备早餐。
既然垚垚想吃厚蛋烧,丽芳决定今天再做一次。
这一次丽芳做的时候,加了一点创新。在鸡蛋和牛奶里面,加了一些切得细细的火腿丝。
把蛋液倒在专门做厚蛋烧的长方形不粘锅里,等到凝结了,在上面放入一条蟹肉棒,就用木铲子轻轻把它们卷到边上,再倒上一层蛋液,再卷上,如此几次,就成了一长条圆圆的鸡蛋卷。出锅,切成小段,就叫蟹肉厚蛋烧。
蟹肉棒是李太买回来的,丽芳尝了一点,是真正的蟹肉味道,很鲜美。
又把提前炖好的红烧牛腩拿出来加热了一份,用养生壶加热了一些牛奶,再切一盘水果,简单的早餐就做成了。
春玲进厨房的时候,看到今天的早餐说:“哎呀,这些东西哪里吃得饱啊?我想煮碗面条吃。”
丽芳说:“煮吧。”
李先生下楼的时候,春玲正在煮面条。他只朝厨房扫了一眼,就吃起了早餐。
背挺得直直的,目不斜视的坐着,慢慢用叉子吃着厚蛋烧,又喝了一杯牛奶,擦擦嘴,起身去了沙发那边。全程没有再看厨房一眼。
垚垚今天和嘉嘉几乎是一起下楼的。
玉娟抱着嘉嘉走在前面,垚垚跟在后面。嘉嘉对着哥哥啊啊哦哦的不停说着只属于他的语言。
垚垚拿起嘉嘉的手摇了摇说:“哦什么哦呀,小家伙。”
丽芳正准备上楼去叫莹莹,看见垚垚这样阳光活泼,实在是想不到他会说出那种话来。
李先生语气轻松地说:“儿子,今天我送你去上学吧?”
垚垚说:“好咧!”
李先生唇角上扬着,满脸宠爱地看着垚垚说:“快去吃早餐吧,让嘉嘉自己玩。”
丽芳走在楼梯上的时候,听到春玲说:“要不要我抱着你去吃早餐?”
这话显然是对玉娟说的。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满和询问。
还没等玉娟回答,李先生说:“放到婴儿床上,我看着吧。”
他今天又穿的白衬衫,大概是怕嘉嘉再啃他的衣领吧。
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不在院外了,取而代之的是赵师傅常开的那辆车。
丽芳上二楼的时候,李太正在轻声细语的和莹莹说话。
莹莹已经起床了,正在自己慢慢穿衣服。嗓音里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奶乎乎地问:“昨天晚上谁哄我睡的呀?”
丽芳看她顶着像鸡窝一样的头发,忍不住笑着说:“还要谁哄呀?你在车上就睡着啦。”
莹莹小眼珠子转了几下,嘴里哦了一声。使劲把裤子提上,溜下床穿上拖鞋,朝卫生间跑去了。
李太穿着一件雾霾蓝的半袖薄线衫,下面是一条黑色修身长裤,很普通的一套衣服,唯有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和手上的钻戒彰显着精致。
她跟着莹莹过去,站在卫生间门口指导着莹莹洗漱。
丽芳看着这样童真无邪的莹莹,又想起了垚垚的话。
李太回头对丽芳说:“阿姨,你去忙吧。我照顾她就行了。”
于是,丽芳把三个房间里的脏衣服都拿下去洗。

主卧里,李先生其他衣服放在脏衣篓里,只有白衬衫挂在衣架上。一共四件,丽芳单独拿在手里,一起拿下去洗。
等丽芳洗好衣服上来,一楼客厅一个人也没有。
拿着打扫工具上了三楼,原来人都在这里呢,可真是热闹。
房间里,玉娟边给嘉嘉洗衣服,边不时把头从卫生间里伸出来叫一声嘉嘉宝贝,和孩子互动着。
春玲正仔细擦着三楼家具上的灰尘。见到丽芳上来,用眼神示意丽芳过去。
丽芳过去后,春玲走到雪茄柜那边小声说:“自从上次李总说过后,我就再也没敢擦这一块了。今天看到上面有一点灰尘,我擦了一下。你看一下温湿度对不对?我就轻轻擦了一下。”
丽芳看了看,上面显示20、70,想起来李小姐以前调试的时候说过,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行了。丽芳对春玲说:“应该没有碰到吧。”
春玲说:“在他们家干活,可不敢大意。”
丽芳说:“习惯了就好了。这个触屏显示板是比较灵敏的,你以后擦之前,先记下显示的数字。擦完了如果发现数字变了,你就给它按回去。”
春玲问:“怎么按呢?”
丽芳指着数显下面的箭头说:“你看,这下面都有两个箭头,往上的就是调高,往下就是调低。”
春玲长呼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说:“这里面放的东西肯定也不便宜,万一坏了我可赔不起。”
这时,玉娟抱着嘉嘉,手里还端着一只盆出来了,嘴里哼着小调,伸手按了电梯,下楼去晾衣服去了。
只等门一关,春玲朝电梯努努嘴说:“看她一天好像干得很轻松。”
丽芳笑了笑。按了密码进了书房。里面不太脏,丽芳常规的擦了灰尘,把书柜和书桌擦了。又把地板吸尘,把那几只花瓶用软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,才开始拖地。
刚拖完,李先生的电话打回来了:“大姐,去三楼把我的电脑和书桌大抽屉里一个文件袋拿到公司来。我临时要用。”
丽芳马上问:“哪个文件袋呀?”
李先生说:“那里面就一个文件袋。”
丽芳问:“我怎么去呢?”
李先生说:“开我的车过来,钥匙在一楼茶几上。”
丽芳直接说:“我可不敢开。”
他的车那么贵,万一出点事,就像春玲刚才说的,谁赔得起?
放牛娃可赔不起大牯牛。
李先生说:“那你尽快想办法过来吧。”
说完就挂了电话。一个从来不挂电话的人,挂了电话。
丽芳先叫车,然后才去拿电脑和文件袋。
然后提着打扫工具一起下楼,出了院门就开始在小区的路上飞奔起来。
叫的车已经来了,丽芳怕人家等久了,也怕李先生等久了。
气喘吁吁的坐进了车里,心才落下去。

丽芳进了公司,最先见到的还是前台小瑞。说明来意后,小瑞说:“你进去吧。”
才刚说完,两扇玻璃门就自动开启了。
丽芳再一次踏入了大办公区。大家都在低头工作,并没有人注意到丽芳。
丽芳一直走到尽头李先生的办公室,仍然没看到人。
又倒来,问坐在大办公区最后一排的女孩:“您好,我是李总家里的阿姨,来给他送东西的。”
女孩朝后面一指:“他们可能在研发部。”
丽芳朝后面看去,果然,在李先生的办公室过去,还有一扇门。
丽芳道完谢,推开那扇门进去,里面是一间大大的房子,墙上是一个个大玻璃窗,里面是各种丽芳没见过的机器。没见到人。
丽芳找了半天,也没找到这间大玻璃房子的门在哪里。
继续走过去,终于见到里面有两个穿着白大褂连着白帽子的人在里面,站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东西。
看这笔直修长的背影应该是李先生。
情急之下,丽芳敲了敲玻璃。
两个人回头,头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,只露出戴着眼镜的双眼,是李先生。
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也能看出身姿秀丽,应该是张小姐?丽芳是猜的,因为这里是研发部嘛。
李先生朝外挥了挥手。
丽芳把手里的文件袋扬了扬。
李先生还是朝外挥手。
丽芳便出来了。迎面见到李先生的助理,记得好像是姓余吧。
余小姐正微笑着朝丽芳走来。对丽芳说:“大姐,交给我就行了。”
丽芳交给余小姐后,出了办公室,在前台给李先生发了一个信息:“我把东西交给你的助理了。”没有回复。
小瑞见到丽芳还是挺亲热的。对丽芳说:“大姐,其实今年做家政最稳定了。”
丽芳上下看了看小瑞,上身白衬衫配着黑色修身的小马甲,下身是包臀一字裙,再穿上丝袜和皮鞋,头发盘在脑后,一副中规中矩的办公室白领打扮。
丽芳说:“你也不错,整个人和做家政时相比,脱胎换骨了。”
小瑞笑了,说:“姐,不瞒你说,我刚涨了工资。”
丽芳问涨了多少?
小瑞伸出五只手指。
丽芳问:“五百?”
小瑞满意的点了点头,小声问:“李总和李太,最近挺好的吧?”
丽芳说:“挺好呀,怎么啦?”说完,张着嘴巴等小瑞回答。
小瑞却低下头,手里拿着一支笔,在一个笔记本上面慢慢写着字。

丽芳说:“我先回去啦。还要回去做饭呢。也不知李太中午在不在家吃。”
小瑞说:“你没发现李太最近经常来公司吗?”
丽芳笑着说:“我在家里我怎么发现呀。是你告诉我的。”
小瑞抬起头,看着丽芳,很小声地说:“我听张经理的助理说,有一次张经理和她聊天,说可以不要婚姻,但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孩子。”
丽芳说: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,他们外、国人本来就开放。生呗。反正也不用咱们帮她养。哈哈哈。”
小瑞朝办公室里面望了一眼说:“哎呀,你小声点,这话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。张经理还说男人和孩子是两种生物。”
丽芳问:“他们外国是不是老了都去养老院啊?”
小瑞说:“ 我的意思是说,李太最近经常来公司,会不会是知道了张经理说的这些话?”
丽芳问:“她怎么会知道呢?张小姐和李太关系有那么好吗?”
丽芳想起李太和张小姐仅有的几次见面,似乎并不投缘。
小瑞眼睛朝里面望了几眼,说:“张小姐和李先生交情深呀。保不准会和他说。那李太不也知道了吗?”
丽芳说:“李太是公司的法人,张经理是研发部主管,她如果生孩子去了,对公司肯定有影响呀。她应该知情。”
小瑞看着丽芳,眨了眨眼睛说:“你以为她这个法人,能管得了谁呀?办公室里最普通的一个员工她也管不了,她还能管得了张小姐吗?就挂个名。”
两个人头对头的隔着一张吧台正说着话呢,玻璃门忽一下开了。
张小姐突然出现在了门口。仍然穿着白大褂,只不过帽子已经取了下来。一脸似笑非笑,对丽芳点了点头。她的肤色仍然雪白,立体的五官很有韵味。几乎没有化妆,长长的天然睫毛忽闪忽闪的。
张小姐的眼睛又从小瑞脸上扫过,用那口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口音说:“你们在这里聊什么?我可以加入吗?”
小瑞忙把刚才写字的那个笔记本飞快的合上,胀红着脸叫了一声:“张经理。”
丽芳看到张小姐刚才对自己点了点头。所以,忍住内心的慌乱,硬挤出一个笑容堆在脸上说:“可以呀。”自己都能感觉到生硬。
张小姐脸上那一点淡淡的笑意早就收起来了,看着小瑞严肃地说:“有事去洽谈室聊,不要长时间在这里说话。”
丽芳一听,长时间?她早就从那间玻璃房子里出来了吗?
丽芳顾不得和谁打招呼,转身就朝电梯口走去。脚下一滑,差点摔一跤。想必背影一定很狼狈吧。
惊魂未定的下了电梯,丽芳才给小瑞发信息:“小瑞,刚才我们聊天,张经理该不会听到了吧?”
一直到丽芳坐在了回小区的路上,小瑞才回了一个信息:“不可能,玻璃隔音很好。”
丽芳的心总算是落到肚了里了。心里暗暗下定决心,以后再去公司,不能再和小瑞聊天了。
除了怕李先生知道了不高兴,还怕小瑞丢饭碗。
坐在车上,丽芳内心一直在想着自己打扫过的2202。
记得,李先生和张小姐一起在2202会过友,谈过事。办过公。
曾请过厨师去2202做饭,李先生也曾亲自下过厨。
他们在一起相处,那么自然默契。哪怕两个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各做各的事情,仿佛也有丝丝情意在空气里流淌。
后来,就开了新的公司,搬离了2202的张小姐,也正式出现在了人们眼前,在公司里主持大局。
现在,她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。

心里一路想着八卦,时间就过得快,不一会就到小区门口了。
门口的保安打趣道:“阿芳,不是拿了驾照吗?你们老板家里那么多车,干嘛还打车出去呀?”
丽芳老老实实回答:“我不敢开。”
保安笑道:“让老赵多带你练一练呀。”
保安队长今天正好在这里,一脸认真的地丽芳说:“刚开始小心一点,开几次胆子就大了。”
丽芳连声说好,进了小区。
李太还没回来。午饭应该又只有三个保姆在家里吃。
丽芳先去打扫主卧。
被子乱糟糟的在床上堆成了一团,丽芳干脆拆下来洗了。
几天没有收拾,卫生间里,洗脸台下面的地板上铺了一条白色的毛巾,上面已经有好些脚印了。
丽芳用手拿起毛巾看了看,还是一条新的。上面印着某高尔夫球俱乐部的标志。猜想应该是李先生应邀去做评委或是参赛的时候发的吧。
也不能这么糟蹋呀!雪白雪白的新毛巾呢。
估计是洗脸台上的水溅到地面上,然后这两天丽芳休息没有人拖地,所以才铺上去的吧。
只有手洗干净了,放着以后万一地垫洗了没有干,可以临时用它代替了。
马桶倒是刷得干干净净的。浴缸里的水有小半缸。丽芳放掉水,拿来专用的毛巾开始擦洗了起来。
别小看这个浴缸,泡起澡来很浪漫 。清洗起来很费事。沐浴露沾在缸体上,肉眼看不出来,可用手摸得出来。得用毛巾沾上清洁用品,一寸一寸的擦。擦完了再用水枪冲洗。
等把整个主卧的卫生间、衣帽间、和放床的这一间全部打扫干净,丽芳出了一身薄汗。
打电话给李太,那边的背景很杂,听不出来她在哪里,就说中午不回来吃了。
丽芳先把米饭煲上,再开始准备菜。
春玲走进来笑着问:“要帮忙吗?”
丽芳说:“帮不帮都行。”
春玲拿了一把青菜,开始择了起来。
丽芳问:“赵师傅送菜回来,是你帮我拿的?”
春玲说:“是呀。”
说完了,又把头凑到丽芳身边小声说:“我听到门铃响,从二楼跑下来,你猜她在干嘛?”
丽芳知道她指的玉娟,便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。
春玲说:“她在给嘉嘉做什么按摩。我问她听到门铃响为什么不去开门,她居然说她去开门了又要洗手消毒,麻烦!”
“现在又不知抱着孩子上楼去干嘛了。一会做好饭,咱们吃,别叫她。”
丽芳说:“她带孩子的,如果吃不饱饭去李总他们那里投诉,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”
说着,丽芳就拿出一块猪五花肉,切了些片,又拿出一个土豆,做一个土豆焖五花肉吃。
先把肉片放进锅里煸炒出油,再加入白糖炒出糖色,加入盐、生抽、八角和料酒、大葱段,加入没过肉片的开水大火烧五分钟后转小火慢炖。
炖到肉片快烂熟时,加入切好的土豆,焖到土豆软烂即成。
颜色红亮,味道咸香,适合下饭。
丽芳做好了饭,还是打了语音叫玉娟下来吃饭。
今天嘉嘉正好睡着了。玉娟把他放在婴儿床里睡着。

三个保姆一起在厨房吃饭,又聊起了昨天晚上买鞋的时候,店员的态度。
春玲问:“你们都看了吗?衣服多少钱啊?”
玉娟说:“没有回来就洗了。”
丽芳说:“都差不多吧。李总也是随手一拿的。”
春玲说:“我那件居然要八百多呢。这要是在我前面那一家,想都别想!每次给我几件穿过的旧衣服,天大的人情。”
“阿玲啊,这件衣服,我买的好几百,才穿了几次。衣柜里的衣服太多了穿不过来,送给你穿吧。我看挺适合你的。”春玲捏着嗓子学上一家的女主人说话。
笑点低的玉娟又笑了起来。
春玲说:“你也别笑,真的是这样。”
玉娟笑完了,说:“昨天这些虽然也不便宜,可是和李太给自己买的那些衣服比起来,真不算什么牌子。”
春玲听了玉娟的话,朝丽芳看了两眼。
丽芳不想说话。
春玲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娟说:“人要知足!还想和李太比呀?”
玉娟举起一只手说:“停!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说这种品牌的店员就不应该那么势力。”
春玲偃气熄火地说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午饭后,春玲马上就回了地下室。
丽芳收拾一下厨房,玉娟洗了一只进口新奇士的橙子,用水果刀削去皮,慢慢吃着。
这橙子,一箱就那么几个,李先生买回来的时候,虽然没有明确说给谁吃的。但肯定不会是买给保姆吃的。毕竟一二十块钱一个呢。
丽芳有心想说一说,又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感觉做保姆,整天都在吃吃喝喝,和干活多少上打着转转的计较。丽芳顿时觉得特别没出息,没意思。
再说了,李先生昨晚说那么多人郁闷了,连垚垚都能说出那种话来。起码玉娟现在把嘉嘉带的健康快乐。
想必李先生夫妇是不会计较这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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