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业借我抄抄_全文阅读,作业借我抄抄_免费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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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竹青为了找狗在山里迷了路,还崴了脚,只能等人来找。她出事的消息,曲阅特意通知不要告诉王安可王父却扭脸就给安可打了电话。兄弟俩的竞争这就开始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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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似乎小了一些。王安可把伞一斜,水便从额头正中淌下,激得他一抖,手却依旧在发热。他爸没听曲阅的话,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他,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,睡衣外面披着外套就冲出门。家里也没车,他是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过来。结果还是晚了一步。

林竹青没事,到底还是值得庆幸的。虽然不情愿,但他还是怕他们生病,便撑着伞追在后面,直到曲阅背着林竹青回车上。

林竹青笑道:“总是你帮我打伞,下次要付钱给你了。”

他苦涩本不愿作答,却还是习惯性回嘴道:“是啊,你知道就好。”

回到车上,给他们披上干毯子,擦干头发,父亲在他前面长长地舒一口气。他虽然也如释重负,却还是忍不住想着,为什么总是来迟一步?就因为他是弟弟吗?

因为是弟弟,因为是再婚生的子女,他从一懂事就知道曲阅的存在,一座绕不过的塔。曲阅好像生来就比他懂事,他还在滑滑梯上摔跟头,曲阅就已经会背唐诗。他小学数学考过六十分,曲阅是年级第一。曲阅的作文得奖,放在公告栏里展示,他写的是大雁南飞又北归,世间的规律究竟是什么。他则在语文课本上涂鸦,画的是杜甫大战李白白居易从旁当啦啦队。语文老师看了够呛,叫来家长,王父也就苦笑道:“至少他知道这三个人都是一个朝代的,也不算是完全没听。”

万般无奈之下,白姨总算是接受了现实,不指望他在学业上有多精进,只是全心全意帮他打扮。每天他的校服都是最干净的,鞋也刷得雪白,老师看他不捣乱时也算眉清目秀,六一节时也会记得让他表演节目。可惜曲阅依旧在他前头,他通常作为学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。


林竹青被关进仓库那次,他是第一个知道的。她妈妈急了来学校找人,正好碰上他还在留堂,好学生曲阅倒是早早回家去了,后来才被叫来帮忙。他先前也不认识林竹青,很自然以为她跑出去玩了。可听了曲阅的保证,才知道她是那种乖孩子,那自然就是挨欺负了。学校里能用来捉弄人的也就这么些地方,不是废弃的教学楼厕所就是仓库。他和曲阅分头行事,一人找了一处。

结果人是被曲阅找到的,见到一圈大人围着他称赞,他低头踢开脚边一颗石子,生闷气。曲阅说他也帮了忙,这时候大人才礼貌性夸了他几句,他扭头跑开,不屑一顾。说出去倒像是他在邀功了,他并不承认有多嫉妒曲阅。

光是名字,他的都比他的好听。

到了高中,白姨总算对打扮他失去了兴趣,反正男孩子长得快,平日总是用校服对付着,私下里的衣服到穿不下再买新的。给他的雨衣也是打折买的,质量虽好,可面上画着小恐龙图样,背后还有尾巴。对成年人算是饶有趣味,对高中生可就太幼稚了。

他不愿穿,生怕被几个损友笑话,就用零花钱买了一把黑伞,十六根伞骨,抡起来沉甸甸的,他特意在伞上用标签纸写了名字,底下还加了一句,谁敢拿就揍谁。

这天下暴雨,放学时,他远远就看到林竹青等在校门口,好像是落寞地在等雨停。他刚进高一,分到四楼,林竹青就在一楼的班级。他每次回教室前,都会特意绕到更远的楼梯,就是为了从门口装作无意看她一眼。她多半是趴在课桌上睡觉,要么就是和同学闲聊。女生话可真是多。他摸着鼻子想,所以一次都没发现自己。

和偷看她时一样,他也是等校门口的人走空后,才悄悄贴过去,把伞往她手里一塞,大声笑道:“哈哈,你没带伞吧。傻乎乎的,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吗?我的借给你。”

林竹青道:“那你呢?”

“我有雨衣啊。”他从包里掏出雨衣,披上后不愿让她看到背后,可她还是瞧见了。“你的雨衣好可爱。”她笑着绕到他身后去,揪了揪,“怎么还有个小尾巴。”

“是啊,这是我最喜欢的雨衣,不借给你。就把伞给你。你快拿着回去吧。”他也低头笑了一下。

她原本要走,可撑开伞,又看见底下的便签纸,折回来问他,“我拿你的伞,你不揍我?”

“不揍你。亲戚嘛,都这么熟了。你下次请我吃东西就好了。”

第二天林竹青找他还伞,还特意带上了一包饼干。他拉着她在走廊多待了一会儿,纯粹是没话找话,结果曲阅却过来了。他像是怕他抢走什么一样,强横地拦在前面,“你过来做什么?”

“还伞。”曲阅拿着一把白色波点的伞,还给林竹青,一面道:“下次别这样了,如果你就只有一把伞,就直接说。你昨天怎么回去的?”

林竹青道:“你弟借了我伞,他还有件雨衣。”她完全是感激的,和善的口吻,他却憋着一股气,又成了曲阅的替补。

曲阅闷着脸走近,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给他,道:“下次遇到这种事,坐出租车回去,这钱给你叫车,应该有剩。”

“我不要你的钱。”

“真不要?”他笑了一下,两指夹着钱,把手举高。

王安可只能伸手去够,一把抢过,道:“算了,拿来给我吧。”

青春期时,两岁的差距是小半个头的身高,可现在他已经比曲阅高了,两三公分也是高,可剩下的差距不知还能不能填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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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可回家后就一声不吭地坐着,漫不经心地在纸上涂鸦,画的是一只恐龙到处喷火,见人就吃。聒噪的人的安静总是太反常,连王父都忍不住坐在一旁偷看他,道:“你怎么了,思春啊?刚才看到曲阅和小林说说笑笑走了,就这样子了。”他拍拍王安可的肩膀,道:“你也是的,想开点。从小人家小林就和曲阅玩得好,他们两个是好学生,你一个美术生,和他们没话题啊。”

王安可扭头白了他一眼,道:“狗的事情,我还没和你算帐呢。你别来烦我。”

白姨听到动静,在厨房嚷道:“你不要没大没小的。”

王父道:“听听你妈说的,到底是你爸,你要对我尊重些,别没大没小的。”

“是和你说,别没大没小的,两个小孩的事情,你一个糟老头子掺合在里面算什么。”

王父把头一缩,不服气道:“什么叫瞎掺合啊?我是他们的爹,关心一下小孩子是应该的。我是劝你算了。听说小林都有男朋友了,看不上你了。”

“她已经分手了。”

“分手了,和你也没关系。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,她要是能看上你,早就看上了,也不用等到现在。”

“对啊。”王安可把笔一甩,脾气也上来,回嘴道:“就跟你的股票一样,对吗?要是能抛早就可以抛了,也不用等到现在赔到光屁股了。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啊?要不是你惹了这么多事,我今年还见不到她?多大人了,你成熟点吧,别让大家都围着你转了。”

挨老婆训是一回事,可挨儿子训,王父到底面子上挂不住,沉着脸去拿衣架上的外套,闷声道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他把这话说得格外重,等着谁说几句软话挽留,结果却没人搭腔。

他只得再重复一声,道:“我说我要走了。”

白姨道:“走就走好了,干嘛这么大声,你拉屎也要和我说一声啊?”

“那我今晚不回来睡了。”

“你要离家出走啊。”白姨从厨房探出头来,道:“那你记得回来的时候带瓶生抽啊,家里的要用完了。”

气得他扭头就甩上了门,不过没走出几步又心疼,到底是自己的门,碰坏了还要修,不值当。


王父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,也不敢离家太远,生怕他们出来寻,找不到人。他自觉是把日子过得太窝囊了些,可他也承认自己算不上太出息。自尊隐隐作痛,但也要认栽。他有过两任妻子,结果没一任看得起他,有过两个儿子,也没一个尊敬他。

他自认是很努力了。吃喝嫖赌,一样没占。在外面,当真是踏实肯干。在家里,也算是低眉顺眼。怎么就混成这德行?在银行工作,当了一辈子的底层职员,连应届生都能对他呼来喝去。明明算是个体面工作,钱却挣得少,上次问了王安可的工资。好家伙,一个项目能管他大半年。好不容易炒股赚了一笔,又遇到大盘爆冷,儿子都抵账去放羊了。

他叹了一口气,承认自己确实有责任。但也不多,主要还是运气不好。

晚上风大,他没穿外套,忍不住想回家歇着,可还在怄气,拉不下去这个面子。钱也没带够,去宾馆住也舍不得,不由得坐在公园长椅上干着急。好在王安可已经及时找过来了。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,笑眯眯坐在旁边,道:“哟,真生气了,汽水喝不喝啊?”

“不喝。”

王安可就自顾自开了瓶汽水,喝了两口,才道:“这么大个人了,别和小孩子一样赌气了。这件事弄成这样,本来就是你的责任,那条狗是你买的。”

“那我也不想这样的,又不是我去吓狗的。”

“你这话像一个五十岁的人说的吗?”他挑了挑眉,略揶揄的神态。

“我到底是你爸爸,至少在你妈面前,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
“那你也像点样啊。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不回去,再等等,你妈急不急啊?”

“不急,不过你再不回去就危险了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王安可笑了,站起身朝前面走去,搀扶着一个老人过来。这是他的爷爷,王父的爸爸,王志朝教授。他解释道:“刚才爷爷来家里了,本来就想问你欠姨妈钱的事,正好你又离家出走了,所以他过来找你。”

王父从小就怕他老子,这点恐慌过了四十年余威尚在。他连忙起身,扶着王教授坐下,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,道:“爸,你先别生气。”

别人是隔代亲,他们家是隔代像。王教授发起火来的样子和曲阅一样,都是不动神色,淡淡道:“我不生气。我在想事情。”

“想什么?”

“昨天我去医院看病,医生说我低血压,怎么不吃药。我说不用吃药,我只要想起我那儿子,噌的一下,血压就上来了。”

王父干笑两声,急忙从儿子手里接过汽水,帮着开了,递到老父亲面前,道:“爸,你别急,喝点汽水。”

“不喝了,我一肚子的气,喝点开水都变成汽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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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竹青只请了两天假,连着周末,凑成四天。原计划是周日下午开车回去,按理是该歇一歇,准备明天上班,一整天来了两拨人,只得把启程的时间顺延到晚饭后。

先过来的是王教授,老王家连人带狗算是来了三位。王父被叫来赔罪的,小狗是来送给她的,王教授则帮着缓和气氛,拎着一个果篮来,道:“这次真的是对不住你,我们家的事情,还麻烦你受累。你身体还好吗?”

林竹青昨晚已经用冰敷过脚踝,当着客人的面转了一圈,道:“别担心,已经没事了。我今晚就能开车回去。”

“我知道这几天帮忙是因为和两个小孩的感情,给你钱就太生疏了。不过我也确实过意不去。我看你也挺喜欢这只小狗的,要不送给你吧。”小狗被抱到她面前来,已经洗干净了,脖子上还挂了个纸牌子,写道:“我再也不乱跑了。”一看就是王安可的手笔,他忙着放羊,上午没空过来。

她摇头拒绝了,“不用这么客气,我看这只小狗放羊挺好的,就留给王安可养吧,陪陪他也好。这次是曲阅背我回来的,我也没谢过他,也算扯平了。”

王教授意味深长笑了笑,道:“我生了这么个儿子你也是知道的,好在下一代争气。安可和小阅,各有各的出息,你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了,真不容易。”

林竹青有些放心不下羊,王教授也劝她安心,他已经托熟人找了个经验丰富的羊倌,今天就已经帮着去料理羊圈,上山放羊,等过几天羊群把路走熟了,就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了。


王教授戴一副玳瑁眼镜很多年了,小时候林竹青不知道他的名字,只管他叫猫头鹰爷爷。十几年前,他是本地不大不小的名人,因为是大学历史系主任,又写得一手好字,很多店铺或公司专门找他题字。不过近几年,认识他的人也一代代老了,在年轻人眼里,他也不过是个寻常老头,有个颇不像样的独生子。王父虽然尊敬父亲,也不妨碍他在大事上处处忤逆。曲姨就是王教授介绍给他的,半推半就结了婚,结果还是没几年就离了。

所谓隔代亲,王教授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两个孙子身上,每次都请两兄弟去家里吃饭看书,还送一些小礼物。见者有份,连带着林竹青对他印象不错。每次看到与墙同高的大书架,都会想起王教授来。

林家父母也对王教授有许多尊敬,高中时林竹青的补课老师就是他帮着找的,又是本地知名的知识份子。于是也不再多追究林竹青摔伤的事,只是等他们走后,林母才感叹道:“他那个人啊,这个德行,这么大岁数了,还要亲爹陪着来上门道歉。”

林父补充道:“王教授看着老了很多啊。”

“谁有这么个儿子,都会显老的。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,以后给他们家当媳妇,还两个儿子。”

林竹青在卧室里听着,莫名有些心虚。


曲阅是下午过来的,没多留,只是简单探望一下林竹青的情况。他一会儿也要回医院去工作,急着赶高铁。

林竹青略嗔怪道:“怎么不等我开车送你?”

曲阅道:“你最好还是别开车,再把脚踝养一养。”说着,他蹲下来,拿掉她的拖鞋,手围着伤口碰了一圈。他的手很烫,摸着一阵热,没什么痛感了,可林竹青还是故意皱了皱眉。她笑道:“没事吗?”

“要是有事你难道今天不回去了?”因为他淡淡笑了笑,所以确实是没事。

“好啊,我本来也不想去上班,这两天在家还挺开心的。陪着爸妈,有吃有喝,还有羊。”

林母正巧从旁经过,抿了抿嘴,不太高兴,道:“你在说什么啊,那你读这么多书,吃这么多苦,不都白费了。”

“开玩笑的嘛。”林竹青却笑不出来了,这半开玩笑的话也有她的真心。这次回来,她觉得心头陡然一松,工作时的积郁也疏解不少。当初离家拼搏的决心一时间反倒淡了。可是回来又能做什么?总不能真当一辈子的牧羊人?

曲阅走后,王安可就来了,他们兄弟像是提前说好的。他换了一身衣服,好像还特意吹了头发,兴冲冲地给她看手机相册,里面有两张羊的照片,拍的很不像样,尽看到屁股了,“因为你要走了,估计要等新年回来了。来,给你一个特权。两只公羊,你来取个名字。”

林竹青道:“我真的不会取名字。”

“没事,反正你取什么名字,他们都不会知道的。”

“好吧,那这只叫公羊1号,那只叫公羊2号。”

王安可笑道:“你是真的不会取名字啊。要是羊懂中文,都要气得不吃草了。你以后要是有自己的小孩了,千万别自己取名字。”

“去你的,我不取名字谁取?你取嘛?”林竹青随口呛他,话回过心,出口才觉得不对劲。王安可也没搭腔,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,假装没听见,以免更尴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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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过晚饭,天色已黑,林竹青自信能开车回家,可父母依旧不放心。直到王安可自告奋勇要当代驾,他们才同意放行。林竹青苦笑道:“坐他开的车,轮到我要不放心吧。”

林母道:“这你放心好了,我之前搭过小王的车,非常稳的。他开车水平很好的。”原来是去年林父没了车,林母要切除脚上的增生,正好王安可回老家,就由他来回接送。

林竹青听着倒纳闷起来,毕业后王安可和她留在同一座城市里,虽说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,但逢年过节总是能碰头,怎么还有这么多她不了解的事。

她道:“你去医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,下次让我回来就好,别麻烦别人了。”转念又道:“你手里钱还够不够?别舍不得用。”说着用手机转了五千块给到母亲账户。老一辈不会用电子产品也有好处,就不怕他们再推三阻四。

在外面,王安可忙着把她的行李搬上车,道:“不是特意为你回去的,我本来也要回出租屋拿点东西,要把备用数位板也带上,影拓很容易坏,坏了又难修。”

林竹青照例坐在副驾驶上,拉安全带时卡了一下,他伸手过去帮忙。她瞥见他侧脸,完全是成年男人的轮廓,只有耳边的两撮卷发还是儿时的影子。高中时,校门口的老师总以为他是偷偷烫头了,每次都拦住盘问许久。

回忆至此,她忽然笑了。他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笑什么?”

“不告诉你。”

“不说我也知道。”他正色道:“你一定被我的英俊打动了,其实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也不好意思。爸妈把我生这么好,别的男人可怎么办啊?”

“不要紧,反正你长了嘴,所以说老天还是公平的。”

王安可的车技不算好,速度一提起来也不敢说话,只能把音乐开得震耳欲聋来解闷,而且是摇滚乐,嘶吼声简直在戳耳膜。林竹青受不了,只能道:“能不能把音乐关掉?比车喇叭都响。”

他趁机道:“那你要陪我说话。”

“说什么?”

“随便你。”

和他在一起有个好处,百无禁忌,想到什么都可以说。不像她面对曲阅时,总要斟酌几分。她便道:“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吗?一般老师都会让你写的。我小时候想当科学家。你想当什么?”

“懒虫。”

“认真点。”

“想当画家。现在虽然离得有些远,但至少也在一个框里。”

“真好,我从小就想成为一个对世界有贡献的人,结果是我太天真了。电视里的主角总是出身平凡,经过努力,事业爱情双丰收。我信了。等自己做了这行,我才明白,你不这么拍,根本没人看啊。”

“在公司做的不开心吗?”

“仙侠剧吃方便面,你真的觉得我会开心吗?”她苦笑道:“我只是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没意思。如果世界在下坠,你是很难上升的。好像什么都没意义。”

“如果有个人陪着,你觉得多一些意义吗?”

轰然一惊。装傻的话一时接不下去,她只能故意岔开话题,道:“你原来会开车啊,那你怎么总搭我的便车?”

“平时也不出门,养车也麻烦。而且……”他把头转向一边,像是要吹风,却别扭起来,“而且我比较懒,蹭你几次车,大不了请你吃饭。”

请吃饭,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人情债务好像都可以用请客一笔勾销。读书时,他就揪着她辫子,道:“喂,你暑假作业借我抄抄,我请你吃东西。”大学毕业后,林竹青先找到了工作,他却无所事事了一年,偶尔会到她的房子借住一夜,隔天就做了早饭以示感谢。她多少有些羡慕他,他这来去如风,漫不经心的性格多少让事情显得简单。而成人生活里最怕的就是麻烦。


到林竹青家楼下时,已经快九点了。这个时间没有高铁可以回去了。王安可是与人合租一套房子,室友是程序员,这个时间正好快下班,他也懒得回去再谈判浴室的分配问题,便准备在林竹青的沙发上凑合一夜。他去年留下的睡衣还在她衣柜里。他照例做饭当房钱,轻车熟路地蹲在冰箱前翻食材,宣布明天的早饭是培根和快过期的牛奶做的意大利面。

林竹青也不管他,忙着整理行李。她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包,放几件贴身衣服,现在却拎着三个大袋子,都是家里给的吃的。有橘子,苹果,西梅,小樱桃,自家灌的香肠和腊肉,还有好几盒坚果。其实多半是超市能买到的,可他们总觉得她缺。她无奈道:“他们给我带了好多东西。”边说边拿出手机操作。

王安可道:“又在忙着工作了?”

“不,我要买拖鞋,这件事特别重要,我就是忘记去上班,也不能忘记这个。”

“买给谁?”

“当然是我爸妈,难道给你吗?我这次回家,看到我爸妈还穿着夏天的塑料拖鞋,结果却给我拿了棉拖鞋。他们也不是不冷,就是怕棉拖鞋穿旧要换,更贵一点。所以我帮他们买好了,送到家里。”

话虽如此,她又想起买衣服问尺码的事,绕到他身后去,道:“你转过身来,别乱动,让我看一下。”她要看他后领的标签,伸手去拨,手指拂过他后颈,他猛地一瑟缩,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,又悻悻松开,道:“你的手很冰,别乱摸了。我又不是小孩了。”

兴许是灯光缘故,他的鼻尖投出一个冷锐的影子,压在人中上,莫名成熟几分,可看着又像是不太高兴,道:“喂,多吃菜吧,你看着很虚吧。多吃肉。”说的倒还是孩子气的话。

“你管我啊,臭小子。话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?衣服穿几码啊?”

“你要买衣服给我啊?只要肩宽合适,我都能穿。”

“那你别乱动,我给你量一下。”她用皮尺给他量了肩宽,从后面贴住他时,那一丝微妙感愈发强烈。满打满算他们虽然只差了几个月,但学生时代的记忆作祟,差了一个年级总像是天堑。可真正的他又撕破回忆闯了出来。已经不能把他当弟弟看了,面前的是个极正式的成年男人。

“怎么了?”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些像曲阅,但只有一瞬。

“我发现要仰头看你,很不爽。”

“早点习惯起来吧。”他得意地大笑起来,这一笑,回忆里的臭小子样又占了上风。知道她没空洗头,故意摸着她的头顶,搓刘海,压得扁塌塌,气得她追打了好一阵。


闹过之后分别去洗澡,她出来后给王安可拿毯子,递枕头。因为在外面租房久了,她铺床就很有一手,大学毕业那年住过几个月地下室。逐渐摸索出来,买两条被子,薄的垫在下面,厚的盖在身上,两张沙发一拼,就是很舒服的一张床。

王安可穿着件小恐龙睡衣,盘腿坐在上面,问道:“我们其实好久没见面了。我快有一年多没见你了。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?”

“你要留下养多久的羊?”

“至少今年是要待在家里了。”

“要是国庆有空,我会回来看你的。”

“得了,这么说肯定是没空的。你继续搞你的小仙女吃方便面吧。”

林竹青低头苦笑了一下,也不否认,道:“你回去的时候要多给我拍照。”

“拍什么?裸照?”

她笑着拿枕头丢他,“多给我拍那些羊,我会想它们的,尤其是我取过名字的。”

“好啊,我想到了就给你拍。不过你最好早点回来,等开春羊养肥了,就拖出去宰了。你别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。那我就给你带点羊肉煲。”他抿了抿嘴,又露出欲言又止的姿态,吞吞吐吐道:“其实……”

“其实什么?别说太沉重的话题,我会睡不着的。”

“其实我有点想你。”他歪着头笑了一下,“好久没见面,你好像变了很多。胖了呢。至少有五斤吧。”

“别逼我半夜用枕头闷死你。”她不等他反应就关掉客厅的灯,“晚安。”

借着走廊的一点亮光,她隐约能看清他的脸,在黑暗中,他放下了掩饰,怅惘无定的眼睛正凝视着她。她知道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些。

一环扣一环。曲阅有了文小姐后,她也开始正式结交男友,而她有了男友后,王安可也不再来她家借宿。他们似乎都小心翼翼恪守一条界线,现实往往是会辜负回忆。认识这么多年了,谁都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。

但现在确实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。明天她还要开会呢。学生时代,她喜欢看惊心动魄,辗转反侧的爱情剧,看男男女女在大雨中互诉衷肠。现在她只会想,这群人都第二天不上班吗?感冒的话能请病假吗?

第二天,林竹青起床时,王安可已经走了。他留了张纸条在桌上,写着:“面条在锅里,冷了自己热热。”她见纸的背面不平整,似乎也写了东西,翻过来一看,是张简笔画。正画着自己趴在车里睡觉的样子。旁边还附言道:“你睡觉还会流口水啊,哈哈哈。”最后三个哈字,还越写越大。

她不由捏着纸笑了笑,想王安可真的变了吗?就算变了,他也是变化最少的那个。

未完待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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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陆雾 编辑 | 赛梨

原文链接:《让帅哥长嘴,就是老天的公平 | 我和五十只羊的罗曼史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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